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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法關係峰迴路轉,什麼原因?



  中法關係大起大落,一度令人憂慮,以為僵局不容易打開。尤其是原先胡錦濤今次在倫敦並沒有與法國總統薩科齊會晤的安排,引起世界輿論高度關注,咸認為不妙。誰知,昨天的《中法新聞公報》突然公佈,展示了中法關係峰迴路轉新氣象,外電引述外交消息稱,到倫敦出席二十國集團峰會的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可能在星期四與法國總統薩科齊會面。胡錦濤一到倫敦,即與薩科齊會晤,則又令人大吃一驚。是什麼原因導致出現如此重大的新變化?  

  昨天的《中法新聞公報》表示,經過多次磋商,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與法蘭西共和國外交部達成以下共識:雙方重申高度重視中法關係,願以戰略和長遠眼光、在相互尊重和重視彼此根本利益的基礎上,以紀念中法建交45周年為契機,加強全面戰略夥伴關係。中法兩國重申堅持《聯合國憲章》規定的不干涉內政的原則,同意本著相互信任的精神就涉及雙方根本利益的事宜加強協商。法國充分認識到西藏問題的重要性和敏感性,重申堅持一個中國政策,堅持西藏是中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這一由戴高樂將軍做出的決定沒有也不會改變。本著這一精神,並根據不干涉內政的原則,法國拒絕支持任何形式的「西藏獨立」。雙方認為,在當前國際政治、經濟形勢發生深刻變化的背景下,中法作為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在維護世界和平和促進發展方面負有重要責任。雙方願加強溝通與協調,共同應對國際金融危機等全球性挑戰。本著這一精神,雙方決定適時舉行高層接觸與戰略對話,促進雙邊各領域合作,推動中法關係和諧穩定發展。 

  中法達成的新共識,十分值得琢磨。回顧中法關係的僵持過程,我們知道,原來的中法共識是不夠的,是有重大分歧的。 

  在3月26日,中國外交部發言人秦剛舉行例行記者會,會上有記者問:胡錦濤主席在二十國集團倫敦金融峰會上舉行雙邊會見的領導人名單中沒有法國總統薩科齊。這是否意味著兩國領導人不會進行接觸?還是說在峰會前會有轉機?秦剛重申,中方高度重視中法關係。目前中法關係遇到困難,原因眾所周知,責任不在中方。「我們希望法方能夠正視中方的原則立場,對中方的利益和關切做出正面、積極的回應,為中法關係的改善和發展創造必要條件。」 

  秦剛這一段回答,已經清楚地說明了當時中法兩國的共識仍沒有達成,在三個方面最缺乏共識: 

  一,中國一直認為,法國並沒有能夠正視中方的原則立場。那麼,中方的原則立場又是什麼呢?因為中法關係的麻煩問題是薩科齊會見達賴所引起的,那麼,我們知道,中方的一貫立場是清楚的,即中國反對任何外國領導人會見達賴,支持和縱容達賴從事分裂中國的活動。薩科齊拒絕聽從中國的勸告,執意要與達賴見面,實在是執迷不悟,踐踏中國的原則立場,問題是嚴峻的。對此,薩科齊完全不以為然,甚至有可能是故意要踐踏的。在沒有明確的保證不再觸碰之前,中方不會妥協,不會忘記。《中法新聞公報》公佈之後,應該是法國對中方的原則立場表示了認同態度。 

  二,中國一直認為,法國沒有對中方的利益和關切做出正面、積極的回應。事實確實如此,薩科齊一段時間來採取的是「鴕鳥政策」,在對中法關係造成危害之後,避而不談,當作沒有事情發生過。對中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責問,沒有任何回應,更沒有保證不再觸犯的言詞。這不是冷處理,這是不服氣、不認錯、不改變的態度。對於薩科齊這樣的僵硬態度,中方當然會對薩科齊採取不理解、不高興、不和解的態度。《中法新聞公報》的公佈,應該是法國在商議期間作出正面、積極的回應。 

  三,中國一直認為,法國沒有為中法關係的改善和發展創造必要條件。何謂必要條件,定義很豐富,最重要條件應該是:(一)法方必須言行一致地堅定奉行一個中國政策,一定要把西藏看作是中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中國的內政。(二)中法全面戰略夥伴關係彌足珍貴,應加倍珍惜和維護。雙方應從戰略高度與長遠角度看待並處理兩國關係。排除障礙,增進互信。這樣才能真正創造必要條件,推動中法關係健康順利發展。可惜,目前看來,薩科齊沒有想到這兩點。《中法新聞公報》的公佈,應該是法國提供了必要條件。 

  《中法新聞公報》的公佈充分表明,法國在一定的程度上對中國做出了承諾和保證,對中國的三項要求將有明確的回應,法國做出了積極的、令中國滿意的姿態。 

  但是,《中法新聞公報》指明了解決問題的方向和路徑,並不是肯定就能解決問題了。我們對法國總統薩科齊的態度仍然高度關注,因為成敗都在薩科齊! 

  說實話,中國不恨薩科齊,一度曾非常喜歡他。中國不會忘記的是,在1993年,法國左翼總統密特朗向台灣出售武器,導致中法關係非常緊張。而時任政府發言人和預算部長的薩科齊,為修補中法關係做了許多工作,最終促成兩國在1994年初發表了「聯合公報」,公報中法國政府承諾不再對台售武。薩科齊還成功說服時任法國總理的巴拉迪爾於同年4月到北京訪問,使中法關係逐步恢復正常。因為此事,中國對薩科齊一直懷有好感。

  薩科齊當選總統後表示高度重視法中關係,明確支持一個中國政策,反對台獨,堅定支持北京奧運會,希望與中國進一步加強戰略互信與合作。對此,中國十分高興,總體評估認為,薩科齊執政後將不會改變業已存在的兩國傳統友好關係的基本框架,他在處理同中國的關係問題上,將會以維護國家利益作為出發點,根據不斷變化的形勢,採取更加務實的立場。多年來形成的中法關係大局不會因一次總統選舉而發生根本改變,選後的中法關係也應該會平穩前進。 

  所以,中國對薩科齊一直是抱有期待的。 

  從長遠利益來看,中法關係當然不可能形成不可調和的衝突格局。對此,溫家寳早就代表中國政府對法國、對歐洲做出了「三不改變」的莊重承諾:一,我們堅持相互尊重、平等互利、互不干涉內政的基本原則不會改變。二,發展中法兩國友好關係的方針不會改變。三,推動中歐互利合作的決心不會改變。 

  形象言之,中國一直是為薩科齊留好了下臺階的,沒有什麼不可以逾越的高山峻嶺,只要願意,薩科齊立即就可以扭轉中法關係的僵持局面,主動權在他的手中。打開中法僵局在薩科齊一念之間。 

  事實上,薩科齊沒有閒著,一直在委托法國重量級政要訪華,全力疏通關係。據知,4月是法國搶救中法關係的行動之月。法國媒體報道,除了希拉克和德斯坦將在4月訪華之外,法國政壇還有兩位重量級人物也將在4月份訪華。法國前總理拉法蘭將於4月初帶領法國十大企業高層組成的代表團訪華,參加4月8日至9日在北京舉行的中法經濟研討會。此外,法國國民議會議長阿誇耶也計劃於4月底訪華,這將是1982年以來,法國國民議會議長首次正式出訪。 

  據說,薩科齊早些時候還托人向溫總理轉達這樣的意思,願意在倫敦峰會之前恢復修補中法關係,他願意為此做出一個倡議,來恢復這個友誼。 

  不久前的一天,法國經濟、財政和就業部長拉加德女士在一個會議上以中國的《易經》來解讀目前的中法關係。她說:按照易經的說法,今天這個日子吉利,正好符合「否極泰來」。我們認為,「今天這個吉利日子」,應該指的是昨天,因為昨天公佈了象徵「否極泰來」的《中法新聞公報》。 

  「否極泰來」是中法兩國人民的殷殷期待。

  2009年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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