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言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强調：“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要求是：堅持中國共産黨領導，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現高質量發展，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豐富人民精神世界，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創造人類文明新形態。”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總書記爲核心的中共中央在堅持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基礎下，推動物質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會文明、生態文明協調發展，創造了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創造了人類文明新形態。其中，全過程人民民主可謂是政治文明創新與建設上的一大建樹，打破了西方對民主理論的話語壟斷，將民主融入了治理國家的各個環節中，創建了人類政治文明的新形態。

　　兩岸同屬一中，具有相同的歷史淵源與文化傳承，自古以來就在器物、技術、制度上互有來往，台灣同胞完全可以受益於大陸方面在理論與制度方面的創新。有鑒於近年來台灣的民主制度在藍緑惡鬥和“台獨”分子的破壞下早已破敗不堪，出現了種種政治争議與社會問題，台灣方面應從大陸借鑒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理論模型與實踐經驗，向大陸取經以破除自身民主困境。

　　二、全過程人民民主的提出

　　2019年11月2日，習近平總書記在考察上海市長寧區虹橋街道時强調“我們走的是一條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發展道路，人民民主是一種全過程的民主，所有的重大立法决策都是依照程序、經過民主醖釀，通過科學决策、民主决策産生的。”“習近平：中國的民主是一種全過程的民主”，人民網2019年11月3日，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49155390079673844&wfr=spider&for=pc。這是領導人第一次在公開場合提出全過程人民民主這個概念並對其定義，此後在一系列制度安排與重要文件中也逐漸豐富此概念。2021年3月，在新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組織法》修正草案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全國人民代表大會議事規則》修正草案中，全過程民主被明確寫入法案其中，使其正式成爲政治成文規定。談火生：“‘全過程人民民主’的深刻内涵”，人民政協報2019年9月29日，https://www.xuexi.cn/lgpage/detail/index.html?id=8934237592313089670&item_id=8934237592313089670。2021年7月1日，習近平總書記在慶祝中國共産黨成立100週年大會上指出要“踐行以人民爲中心的指導思想，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習近平：“在慶祝中國共産黨成立100週年大會上的講話”，《求是》雜誌2021年第14期。由此可見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已經成爲我國政治體制深化改革的重要命題，有待全黨和全國的探索與建設。

　　2021年12月，由國務院新聞辦發佈的《中國的民主》白皮書中闡述了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理念、制度安排、實踐經驗，並指出其對國家和世界的深刻意義。白皮書指出中國共産黨始終堅持以人民爲中心、堅持人民主體地位，保證人民民主的理念、方針、政策貫徹到國家政治生活和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堅持黨内民主，實行民主選舉、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帶動和促進人民民主的發展，通過法治保障黨的政策有效實施、保障人民當家作主。全過程人民民主是中國共産黨和中國人民在始終堅持民主理念下的最新成果。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新聞辦公室：《中國的民主》白皮書2021年12月4日，http://www.scio.gov.cn/ztk/dtzt/44689/47513/index.htm。具體而言，全過程人民民主既具有圍遶人民當家做主的各項制度，包括從實行人民民主專政的國體、實行人民代表大會制度的政體、堅持和完善中國共産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等方面以制度化的方式保障了民主的運行，還具有完整的現實實踐經驗，包括民主選舉、民主協商、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等。這些制度和實踐的安排促進了我國人民享有廣泛充分、真實具體、有效管用的民主，也進一步豐富了人類文明形態，爲解决當前世界民主問題提出中國方案。

　　三、文獻綜述

　　當前，關於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研究已經引在學界有相當的研究成果。

　　許耀桐從歷史形成的角度考察，指出全過程民主産生於古代氏族和雅典城邦，近代西方的代議制民主導致了全過程民主功能的缺失，並提出中國在中共的領導下真正實現了全過程的民主。許耀桐：“全過程人民民主的歷史形成和發展”，《中國黨政幹部論壇》2021年第7期。張君認爲全過程人民民主是新時代下人民民主的最新形態，從階級視角來看屬於社會主義民主，是最廣泛的人民民主。張君：“全過程人民民主：新時代人民民主的新形態”，《政治學研究》2021年第4期。祝靈君認爲從中國近代史看來，全過程民主的建設與推進離不開黨的領導，黨的領導確保選賢任能制度適應中國國情，探索出了有效的人民民主制度。祝靈君：“推進全過程民主離不開黨的領導”，《探索與争鳴》2020年第12期。唐亞林認爲全過程民主是人民民主價值與制度框架在操作層面的具體化應用，通過有機互動方式將人民需求、人民參與、人民協商、人民監督有機統一起來，提昇民主運行質量。唐亞林：“全過程民主：運作形態與實現機制”，《江淮論壇》2021年第1期。劉軍和季洋從實踐的角度出發，指出中國的民主政治建設已取得巨大成就，但還存在制度化規範化程度有待提昇、民主機制的“技術性”供給不足、各領域民主權利發展不平衡不充分、踐行群衆路綫等方面的問題。劉軍、季洋：“‘全過程’的人民民主：中國式民主的制度設計與建設實踐”，《科學社會主義》2021年第1期。張愛軍從範圍與限度出發，指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制度規範了全過程民主的範圍、空間、時間、限度和實現方式，其中最爲核心的是中國共産黨領導、依法治國和人民民主的統一。

　　由上述研究可以發現全過程人民民主是符合時代發展潮流的民主理念，受到衆多學者一致的推崇與認可。多人指出，全過程人民民主與中國共産黨關係密切且符合馬克思主義原理。不足之處在於，縱觀當前學界的研究範式，大多是回答全過程人民民主“是什麽”的問題，理論探討的色彩較爲濃厚，對於如何將全過程人民民主實踐到日常政治生活中的探討則略顯遜色。究其原因，或是全過程人民民主新近提出不久，對於相關定義的探析尚未完全結束加上具體實踐案例有限，因此相關探索大多停留在研究階段。筆者認爲學界未來還需要對如何實踐全過程人民民主進行更深入的探討。當然，相信隨着全過程人民民主逐漸滲透到我國政治生活的方方面面後，相信關於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研究數量及質量會再提昇一個層次。

　　四、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理論基礎

　　任何一個理論被正式提出前必定有它的基礎，全過程人民民主也不例外。全過程人民民主是基於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科學發展觀等理論基礎並結合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新探索成果所孕育出的理論突破。無論是從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中或是從中共領導人的重要講話、文件中都能看到其雛形。

　　馬克思恩格斯認爲民主是國家的一種形式，政治民主是隨着階級和國家的出現而出現的，根本上是階級統治，且政治民主最終隨着社會發展要被社會民主替代。他們認爲，要消除政治民主中的矛盾，唯一的途徑就是使民主從政治領域擴展到社會各領域，消除人們在經濟上的不平等並實現社會民主，使絶大多數人能確實享受到民主的權利。不同的民主形態爲不同的經濟基礎服務，只有在無産階級通過革命確立社會主義民主制度下才能真正使國家的權力爲人民所支配。全過程人民民主强調通過民主選舉、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擴大人民參與政治的途徑，豐富了人民參與公共事務的管道，實現了絶大多數人享有國家權力的民主進步。因此，全過程人民民主是政治民主轉向社會民主進步過程的必經之路。

　　建國前，中國共産黨已十分重視黨内民主和管轄區民主的實施，比如在抗日根據地采用著名的“三三制”，規定在政權機構龢民意機構中人員比例要由共産黨員、進步人士、中間勢力各占三分之一組成，充分保障不同群體參與政治的權力，既保证了抗日根據地的民主生活，也爲團結各種力量形成抗日統一戰綫提供制度保障。1949年建國後，新中國即在憲法中規定了國家是“工人積極領導的、以工農聯盟爲基礎的人民民主專政的社會主義國家”，並建立了人民代表大會制度和政治協商會議制度，保障了人民行使政治權力的管道，並在少數民族聚居地實施民族區域自治制度確保少數民族的政治權利。中國共産黨使全體中國人民在幾千年曆史中第一次享受到廣泛且確實的民主，人民不再因階級、性别、宗教、種族、階級在政治上受到歧視，能够自由自在行使作爲國家主人的權力。

　　十一届三中全會後，中國共産黨在過去基礎上進行全面改革，進一步加强國内民主建設。除了在黨和國家領導體制進行多項改革外，還實施基層群衆自治制度，有效調動基層群衆的積極性，爲日後中國蓬勃發展的經濟奇迹起到助力。

　　從歷届領導人的講話中，也不難發現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影子。1944年，毛澤東在會見中外記者時就曾經講到“民主必須是各方面的，是政治上的，軍事上的，經濟上的，文化上的，黨務上的以及國際關係上的。”1980年，鄧小平在著名的《黨和國家領導制度的改革》講話中也指出“政治上，充分發揚人民民主，保证全體人民真正享有通過各種形式管理國家……的權力。”2002年，江澤民在接受《紐約時報》采訪時提到“我們進行政治體制改革，就是要進一步發揚社會主義民主和法治，完善社會主義民主的具體制度，保證人民充分行使民主選舉、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的權利。”江澤民：“發展民主政治是中國始終不渝的奮斗目標”，新浪網2002年8月13日，https://news.sina.com.cn/c/2001-08-13/328286.html。胡錦濤在慶祝中共成立90週年大會也指出“要堅持國家一切權力屬於人民，健全民主制度，豐富民主形式，拓寬民主渠道，保證人民依法實行民主選舉、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胡錦濤：“人民民主是中國共産黨始終高揚的光輝旗幟”，中國共産黨新聞網2011年7月1日，http://www.chinadaily.com.cn/dfpd/hjt71jh/2011-07/01/content_12866600.htm。從上述講話可知全過程人民民主並非憑空出現的概念，而是基於一代代中國共産黨人實踐探索總結出的成果。

　　五、台灣的民主困境與解放

　　當前台灣民主實踐中衍生出諸多問題，民進黨當局在島内挾當權之勢對内實行所謂的“緑色恐怖”大肆打壓异見對异議者“抹紅”、“抹黑”；對外“倚美謀獨”勾結美國挑釁大陸將台灣置於危險中。民進黨當局這種一意孤行不顧島内反對聲浪的現實顯示出台灣政治制度的根本缺陷，即過分重視、扭曲、忽略民主過程中的特定環節，將民主窄化爲所謂的“選舉政治”。歸根結底，台灣在制度建構上盲目的視西方民主理論爲圭臬，但由於西方式民主本質上是屬於少數人的民主，因此在當今世界劇變西方社會民主陷入危機的趨勢下，台灣也不能免俗。筆者認爲，台灣社會的民主主要有以下兩大弊端：

　　首先，過分重視選舉民主。台灣社會自上世紀末“民主化”以來，民主選舉制度過分發展的同時其他民主環節却跟不上前者的脚步，使台灣政治中出現獨重選舉的現象，民意除偶爾通過選舉産生作用之外其餘時間皆對政治缺乏實質影響力。政黨與政客只有在選舉期間因選票需要才重視選民，一旦選舉結束後民衆就會被抛諸腦後。過去民進黨在野時曾自詡爲較國民黨更重視民衆的政黨，但在上台執政後民進黨不僅不再傾聽基層的聲音，甚至出現少數政客個人意志凌駕全黨全社會的案例。例如在民進黨政客林志堅論文鈔襲案中，面對民衆排山倒海般的質疑和針對論文鈔襲的事實鐵证，蔡英文却堅持“全黨護一人”與台灣滚滚民意對抗，顯示出蔡英文當局在2020年贏得地區領導人選舉並在台“立法院”取得多數後就不再重視民意。台灣社會過於重視選舉民主，忽略民主决策、民主管理的缺陷可見一斑。

　　再者，扭曲民主監督功能。台灣仿傚歐美政治制度中的政黨競争理論，希冀通過在野黨行使民主監督制衡執政黨。但從台灣藍緑兩黨的多年惡鬥中，不難判斷出民主監督早已淪落爲政黨間争權奪利、彼此抹黑造謡的藉口。每逢選舉，各種針對候選人學歷、家庭、過往言論的争議紛紛出現，民主監督成爲政黨與政客間互相攻擊的武器，真正關乎台灣民衆福祉的議題如司法改革、健保改革却始終得不到青睞成爲陳年爛賬。民主監督被政治惡鬥所扭曲、取代，不僅使島内社會各方面的發展受到阻礙，更使得台灣民衆普遍對於政治感到失望與厭倦。

　　全過程人民民主强調貫徹民主實踐中的民主選舉、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等過程，不可偏廢。台灣當前政治制度過於强調民主選舉、忽略民主决策與民主管理以及濫用民主監督。有鑒於此，筆者認爲台灣應當從大陸的全過程人民民主中吸取經驗來改善島内民主情况。主要有兩點：

　　第一是讓民主選舉與民主監督回歸其本職功能。民主選舉應回歸作爲民主一部分的本職而非成爲民主本身。台灣當前所自豪的民主不過是所謂“選舉民主”，在其他方面却一點也不民主。在大陸，民主選舉只是全過程人民民主中的一環，領導幹部當選後在政務工作中依然要充分發揚民主精神與發揮民主作風，並非像台灣這樣只要當選了就可以在任期内爲所欲爲。台灣應抛棄過分推崇民主選舉的怪象，學習大陸各環節並重的做法。民主監督應回歸到對於政策的辯論而非對人的抹黑。在大陸民主監督可以來自黨内監督、人大、政協和民主黨派監督等，多方面搆成了豐富的監督體系，且相關機構都是經過了充分的調研秉持着解决問題的態度進行監督，台灣則經常出現民意代表憑藉捕風捉影的私生活緋聞在會議上大吵大鬧，長此以往讓台灣民衆愈發對政黨的監督功能感到不信任。台灣應學習大陸方面嚴肅對待民主監督的態度，讓其擺脱服務於選舉利益和政黨利益的目的，回歸其本職功能。

　　第二是加强民主决策與民主管理的建設。在台灣政治中，民主决策與民主管理的制度保障相當不足，不僅當局甚少召開公聽會、座談會搜集民意，甚至於這些活動也往往流於形式缺乏政治效力。台灣民衆對於政治感到失望最大的原因在於只要選舉一結束民意就不再被傾聽了，不管是政治承諾跳票還是施政脱離民意，台灣民衆都缺少相關的意見表達渠道。政治權利在大多數時候被政黨與政客壟斷，普通民衆缺乏政治參與機會的現實也使得民衆只能走上街頭抗議，但往往無濟於事。比起台灣，大陸主管機關在執行政策事前、事中、事後皆會舉行大量的調研與座談會瞭解基層群衆的心聲。人民代表大會制度與政治協商會議制度廣泛的代表性涵蓋了不同黨派、職業、年齡、民族，也讓所有人能享受到真實的民主。此外，大陸還有基層群衆自治制度、少數民族區域自治制度等多種制度保障民主的實施，讓民衆關心的議題能件件有着落、反映的問題能事事有回音。台灣方面的政黨代表的僅僅是少數統治階級的利益，甚至有不少民意代表與黑惡勢力掛鈎。台灣方面應學習大陸保障民主决策與民主管理的方式，讓民衆能感受到切實不間斷的民主生活。

　　六、結論

　　《中共中央關於黨的百年奮鬥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决議》中指出“改革開放以後，黨領導人民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發展道路，發展社會主義民主……必須堅持黨的領導、人民當家作主、依法治國有機統一，積極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健全全面、廣泛、有機銜接的人民當家作主制度體系，構建多樣、暢通、有序的民主渠道，豐富民主形式，從各層次各領域擴大人民有序政治參與，使各方面制度和國家治理更好體現人民意志、保障人民權益、激發人民創造。”精確地描繪出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民主建設的成果，並强調在新時代下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重要性和意義。

　　縱觀當今世界，即使對於民主的定義和標準尚無統一答案，但是民主作爲政治價值的重要性早已爲世界公認。不僅絶大多數進步國家推崇，即使是民進黨當局也總是熱衷於吹嘘自身的“民主”。伴隨着人類文明的進步，人類社會對民主制度的種種要求也越來越高，不平等、貧富差距、氣候變遷等問題成爲新的主要矛盾，西方民主在解决這些問題時的無力也暴露了西方民主的缺陷。這是因爲西方民主只是少數人的民主而非所有人的民主，選民只有在選舉期間會被政治精英唤醒，選舉結束後便被抛之腦後論文政治精英剥削的對象。當前台灣的政治亂象正是該問題的最佳寫照。

　　毋庸置疑，全過程人民民主的提出符合人類文明發展的正確方向。台灣與大陸同屬一中近水樓台先得月，應當多加學習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理論與實踐，以更好地破除自身民主困境。


　　作者係北京大學國際關係學院中共黨史專業台籍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