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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描二維碼訪問中評網移動版 南海仲裁與“太平島”地位的挑戰 掃描二維碼訪問中評社微信
http://www.CRNTT.com   2017-01-25 00:18:35


 
  根據公約第121條的規定,島嶼(islands)是“四面環水並在高潮時高於水面的自然形成的陸地區域”。島嶼又分為兩類:凡能維持人類居住以及島嶼自身經濟生活者——也就是本次仲裁書中所說的“完全資格島嶼(fullyentitled islands)”——均可用于聲索領土主權、12海浬領海、24海浬毗連區、200海浬專屬經濟區以及大陸架;相反,那些“不能維持人類居住或其本身的經濟生活(cannotsustain human habitation or economic life of their own)”的島嶼,則被公約定義為“岩礁(rocks)”,只能用於聲索領土主權、12海浬領海和24海浬毗連區,但不能用於聲索200海浬專屬經濟區或大陸架。因此菲希望通過仲裁法庭將與菲律賓較近的美濟礁等判為“岩礁”,這樣美濟礁就處於菲律賓專屬經濟區內。倘若這樣,中國在美濟礁上的任何活動,都直接侵犯了菲律賓的海洋權益。

  要想實現菲律賓的這個意願,需要滿足兩方面條件。一是否定中國對“九段線”內海域所主張的歷史性權利,使其不構成對菲律賓專屬經濟區劃界的爭議。二是判定美濟礁與仁愛礁周邊200海浬範圍內不存在能夠用來聲索專屬經濟區的完全資格島嶼,以免後者擠佔菲律賓本土所能聲索的專屬經濟區。

  鑒於南沙群島各島嶼與美濟礁的距離均小於200海浬,必須判定美濟礁與仁愛礁周邊200海浬範圍內不存在能夠用來聲索專屬經濟區的完全資格島嶼,以免後者擠佔菲律賓本土所能聲索的專屬經濟區。太平島是南沙群島中自然面積最大、人類生存條件最優越(存在淡水水源、可以養雞種菜、台灣自五十年代末起一直駐軍、建有醫院和郵局、目前在島者超過兩百人)的島嶼,因此判定太平島的屬性,在仲裁南沙群島島嶼地位時具有標杆性的意義。倘若太平島被判定為完全資格島嶼,菲方的訴求便無從成立;反之,倘若太平島被判定為岩礁,那麼南沙群島的其它島嶼肯定也會被判為岩礁,菲方的訴求也就得到了滿足。

  在整個仲裁案中對太平島的分析也是仲裁書關於南沙群島的章節中花費筆墨最多的部分。如果南沙諸島中的太平島都不是島嶼,那麼中國所人工建造的島嶼更不可能是島嶼,如果按照公佈的裁決,中國在南沙群島最多只剩下一些孤立的點,既無專屬經濟區,甚至可能連島礁周圍的一些領海都將被剝奪。而南沙海域大部分將被菲律賓和越南的專屬經濟區覆蓋。

  雖然中國一再聲明不承認仲裁結果,中菲關係目前得到改善,但菲律賓及越南方面沒有放棄仲裁結果的可能。現在菲律賓就拿這個仲裁結果來要求中國的經濟支援,未來究竟怎麼發展,都因為此次仲裁結果而增加了更多的變數。目前中國雖否定了仲裁結果,但卻不能消除仲裁的影響。美、日、菲及越南未來都可能再拿仲裁來要脅中國。故中國也應當反思,如果當初我們參與到仲裁當中,其結果會怎樣?而中國方面拒絕參與仲裁,意味著放棄了運用應訴材料與庭辯的機會,也失去了對五位仲裁員進行說服、影響其對相關因素法理效力的權衡。另外台灣當局在仲裁案中曾願意積極參與其中,並力邀請本案仲裁員赴太平島實地考察。但據仲裁書中透露,中國駐荷蘭大使曾致信各位仲裁員,強烈反對其到南海實地考察,因此仲裁團最終拒絕了台方的邀請。中方此次在南海仲裁案中的被動,是不是也應當引起我們的反思。

  台灣未來可能放棄南海U形線及
  太平島變相“軍事基地化”

  蔡英文執政後的台灣民進黨當局在海洋問題上與美、日站在一邊將是必然的趨勢與政策選擇,在南海政策可能採取迎合與符合美國亞太政策的做法。這主要是由亞太海洋形勢趨緊、美日對民進黨壓力以及民進黨自身內外政策所決定。

  首先,民進黨推行“親美”政策。蔡英文上台後,民進黨的對外政策是“靠美”、“聯日”、“南向”、“西守”,採取“親美”路線,而不是馬英九執政時期所實施的“親美”與“和陸”的平衡策略,更不是“政治安全靠美國、經濟發展靠中國(大陸)”的政經分離策略。一方面,民進黨認為馬英九執政八年來的兩岸政策是“傾中”,不僅讓台灣經濟喪失自主性,而且產生“政治傾中”危險,必須給予制止。因為,台灣社會主流民意是既要發展,更要“主權”與尊嚴。台灣的生存與主權高於經濟利益,這是“太陽花運動”發生的緣由,也是馬英九支持度走低的根本。執政後的民進黨基於維護主權利益與回應主流民意需要,也不會再走馬英九的道路。加上未來若干年內,中美之間衝突的持續上升將是新常態,美國與日本的“戰略抗中”已經成型,不僅表現在東海與南海爭議上,而且貫穿於中國大陸推動的“一帶一路”戰略之中。故未來民進黨一定堅定地站在美國和日本一邊。

  其次,美、日在南海問題上持續給台灣當局壓力。馬英九當政期間,美方就要求台方說清南海U型線的法理依據。如2014年9月13日,司徒文公開提出:美國重返亞洲的目的當然是為了中國。認為九段線不合理,也不符合國際法規範,更被國際社會認為可笑及愚蠢。他建議台灣認真考慮放棄九段線的南海主權主張,改以實際控制的太平島基準,宣稱經濟海域向外延伸200海浬,改用國際法規範提出領土主張。美方的政策行為,表面上是要台方說清楚,實質是要台灣方面“放棄對南海諸島的主權主張”。蔡英文執政後,美方在南海問題上對台灣當局的壓力依然會存在。特別是大陸否定仲裁案,菲律賓為經濟而擱置“仲裁結果”後,美、日可能會給台灣更大的壓力。因此,蔡英文執政當局唯美國馬首是瞻的外交政策,可能放棄南海的十一段線,使大陸失去九段線基礎,在明知故犯的情況下破壞兩岸現狀。

  第三、菲律賓與中國關係緩和反而使台灣南向政策受挫,必須在南海問題上有所考慮。菲律賓新總統杜特爾特上台之後,令人意外的在南海轉向,雖然還稱不上是“疏美親中”,但“疏美”卻幾成定局。這將打亂了美國在南海的戰略計畫。美國絕不會甘心。南海戰略是美國亞洲再平衡戰略的突破口,是遏制中國戰略的重要組成。因此,美國無論如何不會停止在南海的行動計畫,更不會在南海認輸。一定會繼續在南海培養尋找新棋子。台灣在兩岸關係緊張、內部困境重重的情況下,極有可能成為美國的下一個“棋子”。

  民進黨執政以後,內部不少人主張調整馬英九原先的南海政策。蔡英文核心幕僚吳釗燮對“斷續線”的表態,表明民進黨內部已經在討論,只是尚無結論給出。但民進黨強調所謂的所有主權主張要基於國際海洋法,民進黨沒有反對和放棄歷史主張,今天更要重視國際海洋法的規範的觀點,似乎已經透露出其在南海問題上的策略。從蔡英文的相關談話中也可以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蔡英文在接受《華爾街日報》專訪時,曾就南海問題表示:

  對南海仲裁的判斷,我們的響應其實是以我們自己獨立的判斷,而且以台灣的利益所做出來的決定。在這個問題上,為什麼我們沒有辦法接受這個判斷對於台灣法律上的拘束力,主要是有三個原因:第一、當然是我們沒有被邀請參與整個程式,因此我們沒有機會表達意見。第二、在這個仲裁案的判斷中,稱呼台灣為“中國的台灣當局”,我們沒辦法接受。第三、我們現在所實際佔領的太平島是一個島,不是一個礁。事實上,我們也對國際社會講清楚了不接受的理由是這三個,完全是我們獨立的判斷,以台灣的權益為出發點的決定。對於南海諸島與相關海域的問題,我們的立場其實很清楚,也就是“中華民國”對南海諸島與其相關海域享有國際法與海洋法上的權益,換言之,我們對於南海諸島與相關水域的主張是符合國際法與海洋法的相關規定,我們並沒有悖離國際社會的主流,希望整個南海爭議的解決能夠符合海洋法、國際法與《聯合國海洋公約》等相關規定。對於南海的爭議,我們一向主張應該由多邊協商來解決,我們也希望所有的國家能確認台灣是這個南海爭議中相關的當事人,我們應該參與多邊協商,同時也持續強化在這個區域的角色,包括海上救難、人道救援、科學研究等,將現在我們實際佔領的太平島作為救助或研究功能的基地。

  從蔡英文的發言來看,台灣未來在南海問題上可能出現以下幾種情況:

  第一、以符合海洋法、國際法與《聯合國海洋公約》為由,不再明確提出南海U形線,實質上放棄南海U形線,以附和美、日的“航行自由”。

  第二,堅持太平島主權屬於台灣當局,是台灣的固有島嶼。1946年以來一直由台灣當局行使管轄權。

  第三,堅持台灣當局擁有太平島周圍200海浬專屬經濟區的主張。任何國家都不得侵犯屬於台灣的經濟權益。

  第四,繼續強調台灣為南海爭議中的利益相關方,並呼籲各方通過遵循聯合國和平協商方式,談判解決各方在南海地區的紛爭。

  以海上救援、人道主義及科學研究為名,將太平島變相成為美日的“基地”。

  綜上所述,鑒於上述情況發生的可能,大陸必須做好相應準備:首先、如果台灣放棄南海U形線,我方怎麼樣強調九段線;其次、如果台灣政府配合美、日,將太平島變為所謂的“基地”我方如何處置。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台灣在南海政策中面臨諸多的難題與壓力,未來究竟怎樣發展存在著重大變數。從蔡英文執政以來台灣的政治走向來看,她不會承認“九二共識”,更不會承認兩岸同屬一中。蔡英文連任八年也沒有任何懸念。綠營將長期執政,至少十到二十年或許更長。而兩岸關係未來可能更加惡化,民進黨愈獨執政愈差,執政愈差愈獨,最後鋌而走險的可能性極大。對此,大陸需預備一套完整的應對策略。

  (全文刊載於《中國評論》月刊2016年12月號,總第22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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