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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工廠” 讀博=賭博?

http://www.CRNTT.com   2010-09-14 09:34:09  


 
  畢業近三十年後,馬中騏依然記得自己讀博士時的寬鬆氛圍和活躍氣氛。

  他和導師間的討論非常多,“胡寧先生最喜歡討論,每周起碼兩次,由學生來作報告,一次一上午。他也講,我們也講,我們可以錯,他也可以錯,他非常民主。”馬中騏說,“現在,中國學生在不停地念書,國外學生一天到晚在聊天,但他們會思考,差距很大。”

  一位博導輔導的學生也越來越多。馬中騏認識一位博導,招了足足50個學生。“院士的學生為什麼也抄襲?50個學生,認都認不過來,畢不了業怎麼辦?那就抄了。”“學生的題目你都不懂,你教他做的還是他抄的都分不出來,根本不是管教不嚴,而是不夠導師資格。”馬中騏說。

  帶兩位數學生已並不鮮見,博導們也有不同方法來應對膨脹的學生數。在張峰所在學校,有一位導師每年招5-7名博士生,碩士則更多,身兼行政職務的他,忙不過來,就安排了幾名年輕老師,“小老闆帶博士,博士帶碩士”。

  博士生常年無法見到導師便成為常態。在周光禮的調查中,甚至有學生從沒和導師見過面。

老闆與“包身工”

  與葉明一樣,另一所名牌大學的工科博士生吳安平“賭”導師的運氣也不太好。不過,吳的導師不是對學生過問太少,而是幹預太多。“我80%的時間都給導師做項目。”吳安平說,這些項目的學術水平並不高,花大把時間只為了幫導師爭取經費。

  吳安平希望專心從事感興趣的課題研究,但導師的指令無法違抗。據他所知,有的導師甚至會暗示學生:想做自己的事?除非你不想畢業。

  而在僅有的20%屬於學生的科研時間里,導師也很難給出有益指導,“頂多說點‘要多讀書,要抓緊時間’之類泛泛的大話。”吳安平說。“一流大學也有三流教授,三流大學也有一流教授。”廣州大學中文系教授曾大興說,由於博導的數量與博士點的規模緊密相連,所以在一些擁有豐富博士點的一流高校,水平不高的教授也很容易變身博導。

  在許多學校,尤其是工科院系,一些在學術上不負責任的導師變身“老闆”,就像開了家小公司,每年雇用一批博士生,給學生的補助就像發工資,“學生可能只是導師的棋子,每年給很少的錢,把文憑賣給你,而你則付出自己的青春。”吳安平感慨。

  另一所211高校的博士生張峰也有類似感受。張的導師整天忙於各種基金、項目的申請,在學術上與學生的交流不多,即使有交流,也多是他關注的產業化項目——這類課題的經濟效益顯著。

  至於博士生比較關心的基礎研究,導師興趣不大,“更有甚者,要發表文章了,找導師修改,導師一句話把你噎住:你什麼時候做的這些東西?”張峰說。

  導師與博士生之間的“師徒關係”異化為“雇傭關係”早已不新鮮。2003年,上海交通大學博導王永成曾被9名博士生“炒魷魚”,起因是他要求學生長時間為其開公司做項目,疏於對學生的指導,且只支付極低的報酬。

  “看看學校多的二線城市,如武漢、西安、南京,教授們開了公司瘋狂賺錢,車一個比一個好,房子一個比一個多。”有博士抱怨說。

  更有人用“包身工”來形容這種不平等的、剝削感強烈的雇傭關係。

  《中國博士質量調查》的作者周光禮認為,在學生師承一人的指導制度下,學生的培養質量極大程度依賴於導師個人的學術造詣和學術道德。

  在周光禮的調查中,有被“雇傭”的學生抱怨說:“我做了很多項目,出了很多差,跟工作有啥區別?還不如出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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